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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讲谈到,燕昭王公开宣布,拥戴乐毅为齐王,乐毅死命推辞,就在这一推一辞之间,君臣关系升华到了一个新高度,乐毅也因此名重天下。
#乐毅#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应当不言自明了:莒城和即墨一定人心不稳,没多久就出城投降,愿意服从于乐毅这位感动齐国的榜样人物;乐毅也会尽心尽力治理齐国,若干年之后齐国人民自觉自愿地并入燕国,从此新燕国成为“战国七雄”当中幅员最广,人口最多,国力最强的国家,道德光芒普照世界,终于承受天命,一统天下,开万世之太平。
这就是儒家意识形态里的理想模板。“北宋五子”之一,司马光的老朋友邵雍就是这么理解的,他有一首五言古诗《乐毅吟》,开篇是这样的:
乐毅事燕时,其心有深旨。破齐七十城,迎刃不遗矢。岂留即墨莒,却与燕有二。欲使燕遂王,天下自齐始。
展开剩余86%意思是说,乐毅用心良苦,之所以留着莒城和即墨不打,并不是对燕昭王有二心,而是想为燕昭王开创王业,一统天下。“天下自齐始”这个句式,是从《尚书》佚文“汤一征,自葛始”套用来的,儒家读书人一下子就能看懂邵雍把乐毅伐齐事件抬高到了王业之始的高度。
从诗句内容来看,邵雍正是从《资治通鉴》的版本来理解乐毅的,以他和司马光的交往,两个人当面有过讨论也未可知。正是因为燕昭王和乐毅有着开创王业的大好前景,所以事情的转折才特别令人惋惜:“岂意志未申,昭王一旦死。惠王固不知,使人代其位。强燕自此衰,何复能振起。自古君与臣,济会非容易。重(zhòng)惜千万年,英雄为流涕。”
是的,就是这么不巧,燕昭王忽然就驾崩了,太子继位,从此燕国进入了惠王时代。
一朝天子一朝臣,燕惠王早年做太子的时候就看不惯乐毅,这回登基了,大权在握,心里这点小火苗马上就要烧成燎原野火。
视角转到即墨,田单听说了燕惠王继位的消息,又听说了燕惠王对乐毅早有不满,敏锐地发现了机会,派人到燕国施展反间计,说以乐毅的本事,哪可能攻不下莒城和即墨呢,乐毅不过是因为跟燕国新王有矛盾,想留在齐国称王,所以齐国人最担心的,就是燕国另派主帅取代乐毅。
任何时代,挑拨离间也好,散布流言蜚语也好,话说得多荒唐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必须切中痛点,提供解决方案。燕惠王早就对乐毅起了疑心,齐国间谍的这番话不过是印证了他的怀疑而已,解决方案也很简单,换人就是了。
于是燕惠王迅速做出人事调整:召乐毅回国,派骑劫接替。
乐毅该怎么办呢?如果奉命交出兵权,孤身回国,恐怕凶多吉少。
这种局面之下,通常会有4种选择:
(1)问心无愧,奉命回国就是了,岳飞就是这么做的。
(2)赌一把,赌国君对自己还有信任,自己拿实际行动堵住政敌的嘴,安禄山就是这么做的。
(3)做做姿态,假意要跟使者回去,暗中安排军队闹事,拦着自己不让走,这是历代军阀惯用的伎俩。
(4)逃之夭夭,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以乐毅当时的处境来看,第4种选择最稳妥。甘茂就是榜样,即便在秦国那种虎狼之邦,即便以主帅身份临阵脱逃,甘茂都能在外国继续混得开臻富配资,秦王也没敢杀他留在秦国的老婆孩子。
那就跑吧。就这样,乐毅扔下军队,跑到赵国去了。
怎么一个跑法,我们有必要看看《史记》和《资治通鉴》在措辞上的微妙不同。《史记》版本是:“畏诛,遂西降赵”,意思是说,乐毅担心回国会送命,就往西跑了,投降了赵国。《资治通鉴》的版本是:“遂奔赵”,意思是说,乐毅不是“降赵”,而是“奔赵”。
显然司马光的措辞特别维护乐毅的形象。“奔赵”的“奔”字是《春秋》的常用字,通常是诸侯国内发生动乱,落败的贵族跑到外国去了,这就叫“奔”。这种逃跑可以很体面,因为贵族世界讲究分寸,通常来说只分胜败,不决生死,输家只要一“奔”,赢家非但不会痛打落水狗,反而会关照输家留在国内的家属、爵位和财富。
司马光除了用“奔”字替换了那个不好听的“降”字之外,还通过描写人心向背表明了正义站在乐毅这边。说在乐毅逃亡,骑劫接掌指挥权之后,燕国军队人心不稳,大家又生气又惋惜。这些内容出自《史记·田单列传》,原话是“燕人士卒忿”,司马光稍微修饰了一下,加重了语气,改成了“燕将士由是愤惋不和”。
这让人不禁想问:假如燕昭王健康长寿的话,乐毅应该不难拿下莒城和即墨吧?
这是很正常的推断,比如这样两句诗:“区区莒墨何难下,自是君王不永年。”这是南宋末年徐钧的诗。徐钧爱读《资治通鉴》,对书中人物有所感就写诗来当读书笔记,足足写了1530首诗,编辑成册,叫作《史咏集》。上面两句诗就出自《史咏集》,是对乐毅的遭遇发出的叹息,见解虽然并不独到,但也正是因为不独到,才很有代表性。
乐毅走后,《资治通鉴》接下来的内容都是从《史记·田单列传》采录来的。这就见出纪传体和编年体的差异:
《史记》是纪传体,同一个历史事件会被拆解在不同篇目里。《乐毅列传》讲完乐毅去了赵国之后,就继续乐毅那条线了,至于乐毅离去后的齐国战场又发生了什么,只有一两句话的概述。读者如果还想了解详情,就得在《田单列传》里找。而《资治通鉴》是编年体,只要是同一年里的同一件事,就得有头有尾讲清楚,把《史记》拆解掉的片段重新整合起来。
田单这边,反间计大获成功,敌人的力量已经由强转弱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加强自己的力量,逆转强弱对比。但即墨就是一座孤城,人数有限,物资也有限,既不可能平白召唤出来一支援军,也不可能等来城外的后勤补给。那么加强力量的办法就只有一个:提振士气。
冷兵器时代,在所有决定胜负的关键因素里,士气排名第一。所以在兵法里边,什么阵法啊、计策啊,都是次要的,指挥官最重要的技能就是提振士气的技能。只要全军上下人人拼命,那么不管前面是一字长蛇阵还是九宫八卦阵,不管对手如何把三十六计倾囊施展,都无所谓,道理正如吴起说过的:“一人投命,足惧千夫”。
前边讲吴起的用兵之道,核心中的核心就是这8个字。
那么,怎么才能让三军将士人人拼命呢?
吴起有一段名言,必须读原文才能感受到那种磅礴的力量:“夫兵战之场,立尸之地。必死则生,幸生则死。其善将者,如坐漏船之中,伏烧屋之下,使智者不及谋,勇者不及怒,受敌可也。故曰:用兵之害,犹豫最大;三军之灾,生于狐疑。”
这段话的意思是说,指挥官要把军队置于火烧眉毛的危急境地,在这种时候,每个人的理智都来不及发挥作用了,而求生本能又把所有人引到同一个方向。于是,人人都会像疯虎一样冲向敌人。这样一支军队,自然所向披靡,无坚不摧。
兵法有了,但新问题来了:燕国军队在即墨城外常驻,并没有给城里的齐国人施加多大压力,齐国人也都明白燕国不是秦国,并不拿人头计件请功,自己如果好生地出去投降,或者被抓了俘虏,倒不至于被虐待。看看燕国士兵,都是和自己一样的人,头上没有长角,嘴里也不喷火,完全不是秦国人那种凶神恶煞的模样。这就糟了,即墨城里的齐国人如果都这样想.谁还愿意出去跟燕国军队拼命呢?
所以,田单要想提振即墨守军的士气,难度可谓前所未有。
此情此境,历史经验为零,兵法里边也没讲,怎么办?我们下一讲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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